鹏城实验室首届博士毕业典礼侧记：一张关于"钱学森之问"的深圳答卷
鹏城夏日，西丽湖畔的石壁龙园区，硕果满满的荔枝红与鹏城实验室的科技蓝交相辉映，一如毕业典礼上，35名联培博士生与导师们的学位服轻轻摆动。
7月6日，鹏城实验室首届博士生毕业典礼圆满举行。由鹏城实验室主任、鹏城书院院长高文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党委书记陈杰院士等20多位院士、专家、导师组成的导师团、博士毕业生及其家属、在读博士生代表百余人共同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实验室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中国科学院大学和南方科技大学等五所高校联合培养的38位博士生达到联合培养标准圆满毕业，成为实验室成立以来培养的首届博士毕业生。
破局之思：实验室为何要招博士生？
中国工程院院士、鹏城实验室主任高文望向台下，目光掠过一排排博士生队伍，这位实验室的带头人不禁回忆起2018年的春天，实验室从哈工大（深圳）F栋起步，那时他点燃了国家实验室种子队里最大的一颗科研火种，画下鹏城云脑的雏形，无人预见它将成为中国算力网的策源地。2020年10月，实验室在万科云城正式挂牌，招收联合培养博士生的计划同步按下启动键。一路走来，第三站石壁龙永久园区已成为大家永久的家。
“实验室只需要做科研，为什么要招博士生？”当年，有人提出异议。此刻，高文的答案在一组组数字上具象呈现——今年夏季毕业的38位同学来自北大、清华、哈工大、中国科学院大学和南科大5所联培学校，预计到年底，2025年将共计有近80人毕业，到今年9月，还将有新一届约300名博士生加入，总人数将突破1100人。他望着那些已拨至左侧的博士帽穗，星星火种俨然成了燎原之势。
鹏城实验室的蜕变，恰是中国科技人才培养的一次破局。高文讲述着这座国家级平台联合培养科研人才的初心：回顾我国成功的重大科学计划，如“两弹一星”，当时就有很多中科院研究生的身影。后来我国航天事业能有今天的成就，航天系统的研究生发挥了重要作用。所以，重大科研任务，重大国家攻关任务，不仅需要成熟的科研人员，也需要正在读书或从事研究的年轻人。他们最有冲劲、最无后顾之忧。
在毕业典礼上，高文提出了三点期许：永葆“顶天立地”的科研志趣，锤炼“融会贯通”的跨界本领，肩负“星火燎原”的时代使命。这三句话恰似解码鹏城实验室育人密码的三把钥匙。当毕业生带着"鹏城印记"走向社会时，他们身上将折射出新时代科研工作者的精神光谱。
破壁者说：蹚出一条人才培养的新路径
“今天，我们首届联合培养博士研究生的毕业，标志着这一顶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实践落地迎来新的里程碑。”哈尔滨工业大学党委书记陈杰院士在毕业典礼上分享了哈工大与鹏城实验室率先启动的博士生联培专项计划。
四年来，哈工大与鹏城实验室以培养兼具深厚科学素养和前瞻战略思维的拔尖创新人才为目的，系统梳理联合培养单位的重大科研实践方向和人才自主培养需求，在课程、教材、师资、平台等方面携手推进全方位建设，引导学生开展原创性、颠覆性的科学探索和工程创新，着力提升学生的发现力、原创力、领导力和执行力，加速为国家关键领域培养输送既能仰望星空、洞察前沿，又能扎根实践、敢于革新的顶尖创新人才。
通过这一专项，双方在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信息与通信工程等重点领域，累计招收联培博士生157名，双方共同蹚出了一条人才培养的新路径。
这场看似寻常的毕业典礼，恰似对二十年前“钱学森之问”的隔空回应。2005年，钱学森提出："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科技创新人才？"此情此景，38张年轻的面孔是这张深圳答卷上生动的注脚：鹏城实验室的双导师制让学生同时接受高校教授的理论滋养与国家战略项目的工程淬炼，联合培养让博士生有机会跟着做 “中国算力网”这样的国家重大战略任务。这里没有“为发论文而发论文”的焦虑，只有“为解决问题而攻坚”的纯粹，而所有课题的起点，都写在祖国需要的地方。
实验课堂：“国之重器”的青春淬火
“2025届优秀毕业生：肖麟慧、周灵均！”毕业典礼上，高文为2名优秀毕业生及5名优秀毕业生入围奖获得者颁发证书，表彰他们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在科研攻关及工程实践中的突出表现颁发证书，台下掌声雷动。
肖麟慧，攥着优秀毕业生证书的手微微发颤，这个来自中科院空天信息研究院的小伙，四年前原本在科技公司从事AI芯片研发，但鹏城实验室的一纸招生简章改变了他的职业轨迹。他毅然放弃科技公司的高薪，一头扎进鹏城实验室的"硬核"课题，只为圆儿时科学家的梦想。在鹏城实验室，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离“鹏城云脑”这类“国之重器”如此之近。他坦言，“这种将学术前沿与国家需求无缝衔接的机会，在高校很难遇到。”
初入实验室的震撼很快被CLIP大模型的风暴碾碎。导师给出“多模态大模型轻量化”课题，这涉及到模型压缩的技术，如同要在指甲盖上复刻故宫。肖麟慧入门遇到了困难，历经一年攻关，科研仍无明显进展。压力大时，他躲进琴房，让音符像溪流漫过琴键，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转机藏在导师的建议里，与其死磕模型压缩，不如转向更具应用价值的多模态理解，让视觉和语言真正对话，研究成果也随之显现。
双导师资源整合在肖麟慧看来极为重要，他在空中画了两个圆，“一个圆是高校导师，另一个是实验室导师，各有各的项目，各有各的资源。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两个圆形成交集，并且交集尽量大一点。”把两股力量融合成一股力量，科研成果会比普通高校单一培养的博士生大得多。这又何尝不是高文强调的“融会贯通”的最佳注解。
师者问道：“硬核”育才背后的柔性育人
在鹏城实验室，像肖麟慧这样的青年才俊与国家战略“双向奔赴”的故事并不鲜见。与此同时，这一场“国家实验室+高校”联培实践，也为导师们带来了创新与挑战。
清华大学研究生院院长梁琼麟指出，这种模式直击传统人才培养范式的痛点：“过去分科制培养的学生常困于单一学科，学科之间壁垒日渐分明，而鹏城实验室的优势在于，以国家重大需求为牵引，打破单一学科壁垒，通过多导师协同、跨校资源整合，成功培养出能解决复杂性的、重大科学问题的复合型人才。”
在清华大学深圳国际研究生院导师代表何永红看来，学生既能参与国家战略项目的研发，又能深入产业一线解决实际问题，这种双重历练塑造了学生们独特的“鹏城印记”——创业精神与实干精神。
哈尔滨工业大学（深圳）导师代表、鹏城实验室网络智能研究部副主任、视觉智能研究所所长王耀威是人生中第一次担任联培导师，这种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与挑战在他的讲述中更加具象化。
“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在育才的同时育人。”这里的博士生很多是直博，往往刚入学就要直面"真问题"，这种实战导向的培养模式，需要学生在论文作者与工程攻坚者之间迅速转换，往往工作压力比较大。王耀威每个月会跟所有的学生单独会面，聊一聊学业，聊一聊生活，根据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帮他们分析、解决问题。 “有人压力大到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就给他放假，有些时候他们出去转一圈儿，回来反倒有新的思路。”这种“学业上严管+生活上厚爱”的模式，让学生们在拥有安身立命的“硬功夫”的同时，能够成为身心健康、人格健全的人才。
而在鹏城实验室导师、人教部部长杨婷婷看来，四年下来，学生们通过深度参与到国家重大战略项目中，能力将会得到全方位的提升，拥有系统性的、跨学科思维和全局视角。因为鹏城实验室对标的多是国外前沿领域的研究，学生们不以个人意志来决定研究方向，而是国家需要什么就做什么，杨婷婷认为家国情怀是学生们身上格外鲜明的印记，希望大家毕业后能够继续保持这种家国情怀，将毕生所学贡献给社会。
结语
夜幕降临时分，当首批博士带着"顶天立地"的科研基因走向四方，“鹏城云脑”的指示灯依然闪烁。或许，"钱学森之问"的答案，就藏在这些年轻的面庞与跃动的数据流之中。在这里，国家战略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催生人才的沃土；学科交叉不再是书本上的名词，而是解决问题的工具箱；青年人才不再是等待雕琢的璞玉，而是改写科技版图的生力军。
文/凤凰网深圳 陶韵西 实习生 张颂筱
图/主办方供图